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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奥低着头,手按在笔记本上,注视着手中笔记本上的名字。
这名字写的并不规整,有些仓促,但的确是他的字迹,看上去应该是他在站立的过程中写的。
笔记本上也有许多名字,是类似的字迹,都是他在类似的情况下写的。
何奥是记得这个笔记本的‘作用’的。
这个笔记本里的,都是那些他十八岁之前,曾经‘帮助’过的人,大多数都是在他抓通缉犯的路上帮助的人。
他不喜欢欠别人恩情,也不喜欢挟恩于别人,所以对于这些帮助,他通常都是直接要求对方用一顿饭来‘报答’。
无论是山珍海味,还是一袋干脆面,他都接受。
但自从他进入超凡世界之后,他就没有再用过这个本子。
何奥目光扫过那一个个名字后面的勾。
他遇见的人都还比较好,也没有想要赖掉他这顿饭的。
这个笔记本里,柳楠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勾,很显然,柳楠也是请他吃了饭的。
同时,柳楠也是这个笔记本最后记下的人。
也就是说,在他进入超凡之前,是和柳楠有过‘接触’的。
但他脑海中,并没有和柳楠相关的‘记忆’。
何奥抬起手,将整个笔记本合上。
其实在意识到柳正云存在认知差,以及接受到柳正云的‘提醒’的时候,何奥其实就隐约怀疑柳正云是不是‘记忆’出了问题。
因为他‘认知’中的柳正云,并没有什么非常冲突的人格问题,柳正云的能力也没有表现出类似于‘替生者’一般的,可能导致人格分裂的状况。
相反,柳正云的能力还是那种更偏向于平衡和稳定的。
即便柳正云在粗暴晋升的过程中,积累了很多疯狂因素,但是也不应该这样轻易的失控的。
何奥一开始怀疑是‘世界之眼碎片’的污染,导致的失控,后来排除掉污染失控的可能性,并且意识到为世界之眼碎片拥有唤醒‘自我’的能力之后的,他就隐隐约约猜测,柳正云的‘失控’很可能来自于另外的高位存在。
那个高位存在影响甚至编织了他的‘认知’,他并没有察觉到。
但就在这种情况下,他接触到了世界之眼碎片,被世界之眼碎片唤醒了深层的‘自我’。
但世界之眼碎片的能力不足以清除掉那个被伪造的‘认知’,甚至不足以大面积的唤醒他的自我,导致了他的认知冲突,进而走向疯狂和失控。
这也能解释柳正云为什么带走世界之眼碎片,这其实是他真实自我的某种‘自救’尝试。
但这种‘自救’行为进一步加速了他的认知差,导致了他彻底走向失控。
而这种改变认知的能力,自然就让何奥联想到了能修改记忆以及连带命运的‘封印物005:命运纺车’。
当然,何奥一开始做出这个推测的时候,其实并不能确定。
他不确定记忆是否改变,也不确定这改变是否真的出自‘005’之手。
毕竟根据他在196研究所看到的资料,005只有在被影响者对其有认知,甚至知晓的时候,才能借助神秘学联系,影响对方。
所以他回了家,找到了这个古老的笔记本。
他并没有朋友和交际,也没有记日记的习惯,而这个笔记本基本上记录的就是他所有的对外交际的记录。
如果这个笔记本里面没有记载与他记忆有差错的信息的话,何奥就要去找研究院或者西都那边留下的文字记录,或者尝试其他方法了。
而何奥也的确找到了和自己记忆对不上的地方,那就是有关‘柳楠’的信息。
他记忆出现了问题,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。
他抬起头,看了一眼漆黑的车窗外,一道镶嵌在倒三角中的虚幻眼睛在他身后勾勒而出,扫过他的灵魂。
在真理之眼的力量如同刀刃一般,带着切开魂灵的剧痛,切入了他的身躯,拨开了他表层的灵魂,‘看到’了灵魂深处的景象。
那是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紫色斑点,它们均匀的分布在何奥的灵魂当中,几乎完全和何奥的灵魂融为了一体,如果不是何奥仔细分辨,他甚至无法察觉到这些斑点的存在。
他尝试触碰这些斑点,但是与之相对的,是剧烈的灵魂撕裂的剧痛,这些斑点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当中。
他想要看到那些被斑点掩盖的东西,就要一个个撕开这些斑点,直到灵魂彻底被撕碎。
在之前荣光之城之中,何奥能看到若克恩被修改前的记忆,是因为若克恩快死了,灵魂也已经陷入了崩溃,所以他才有机会从那些破碎的灵魂中,一窥若克恩真正的记忆和认知。
何奥也可以忍着剧痛撕开部分斑点,窥探斑点下的真实记忆。
他能依稀从中获取些许信息。
但这些斑点密密麻麻的分布着,就像是天空中的繁星。
每一个斑点都意味着被‘修改’的记忆和认知。
要完整的窥探被修改的部分,他可能需要以年为单位去撕裂自己的灵魂。
当然,更大可能是他还没撕裂到一半,灵魂就直接崩溃了。
事实上,如果005直接修改何奥的记忆的话,何奥处理起来还没有这么麻烦。
而且005的动作,也必然被真理之眼察觉。
同为天使级,005虽然能力怪异,但是何奥并不认为它的直接动作能躲过真理之眼的窥探。
所以005采取了另外一个‘方法’,它完美的利用了自身能力的‘衍生效果’。
在196研究所的资料里,曾经提过,005修改一个人的记忆之后,不单会修改单个人的认知,也会同步修改与之相关的其他人的记忆。
比如005让一个早餐是面包的人觉得自己早晨吃的是橘子,那同步的,所有知道这个人早餐吃面包的其他人,也会‘记得’他早餐吃的是橘子。
005并不会修改真正的事实,但是会通过修改某个人的记忆,进而修改群体认知中的‘事实’。
看上去它只修改了一个人的记忆,但它实际上修改了与这段记忆相关的所有人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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